孟凡并不是盲目的冲上前去送死,通过前两个回合的交手,孟凡已经对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做了一些总结。
自己年轻,战斗经验不足,所以才会在交手的过程中陷于被动,所以想要弥补这点的话,他只能采取速攻的方式,以快速的攻击打乱司理秋的思维。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比如他的力量和元气就是他的优势,刚才第一击司理秋有多狼狈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这也是他选择速攻的原因,因为他的优势想要发挥出来,也需要把司理秋的思维打乱了才行。
以孟凡现在的速度来说,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连一个呼吸都用不了,便已经攻至司理秋身前。
司理秋毕竟久经战阵,不慌不忙后撤半步,弓步挥掌,并掌为刀斩向孟凡的手腕。
根据战斗习惯不同,有人习惯用拳,有人习惯用掌,司理秋就是后者。
拳者厚重,更适合像孟凡这种元气质量极高,力道更强的人使用。而掌则灵巧,变化多端,像司理秋一般,已经有了一些年龄,战斗经验丰富的就更乐于使用掌法,可以四两拨千斤,更有效的利用自身元气。
虽然像司理秋这般已经达到破虚境的修炼者完全可以调集天地间的元气为己所用,但毕竟没有经过自身提纯,无论是质量和效果都要差一些。
所以破虚境以后的修炼者,级别越高越不会轻易动用自己气海中的元气,因为这是他们最大的底牌。
只不过司理秋的底牌在战斗一开始就被孟凡无意给翻了出来。
见司理秋一掌斩向自己的手腕,孟凡手指一转,原本正拿直刺的骨制匕首直接变成反拿,刀刃正对着司理秋劈斩而来的手掌。
这种变招是司理秋万万没想到的,孟凡因为战斗经验不足,自然也不受战斗经验所限,变起招来反而出奇不意。
普通应对手刀的变招多是要撤臂闪拳,至不济躲避不及也要再出拳以伤换伤,谁承想孟凡竟然攻势不变,以手中匕首迎击。
如此以来,司理秋如果不撤掌闪避就算能伤及孟凡,估计自己这只手怕是也要废了。
但如果撤掌闪避必然中门大开,需要硬受孟凡一拳,怕是也不好受。
总之孟凡这规则外的一手变招起到了奇效,搞得司理秋进退两难。
但是战斗都是电光石火之间,哪里允许你多方衡量。
一咬牙,司理秋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硬提一口元气护住胸口,并将手掌上提三寸,直劈孟凡脖颈。
而这种变招之后的再变招已经不是战斗经验一般的孟凡可以在电光石火之间可以反应得了的了。
“噗噗”两声,两人分别受创。
司理秋被孟凡一拳打得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一口鲜血喷出,连退几步勉强压制了下来。
孟凡被司理秋这一掌刀劈的头晕眼花,身体歪斜地冲出好几部才停下来。
司理秋不亏是雍王府教习,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着对手眩晕,压制住自己的伤势,迈步出掌拍向孟凡的太阳穴,同时元神再度拔起身后一座山峰,直接向孟凡砸来。
孟凡虽然头晕眼花,方向不清,但毕竟神智还在,连忙不顾一切的祭起领域笼罩全身。
这次他没预估对手战力,也没操心领域大小,直接用了全力,主要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也考虑不到这些。
这么一来,司理秋遇到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一场战斗。
两人一退一进之间,本就相距不远,也就是两三米而已,所以司理秋才能迈步就打了过来。
但孟凡全力祭出的领域面积又何止两三米空间。
就这样,孟凡的领域瞬间笼罩了司理秋。
孟凡匆忙之间祭出的领域当中,他只想到了一个规则,那就是所有攻击都会瞬间反噬发起攻击的人。
所以司理秋就看到自己的手臂竟然瞬间弯曲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原本拍向孟凡太阳穴的一掌,直接拍向了自己,于此同时他的性灵也搬起了一座山峰直接想自己砸来。
但他毕竟是雍王府教习,战斗经验丰富,顾不得追根究底,连忙变招应对。
瞬间所有的应对招式也都向着他自己反噬而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威力反噬,充其量也不过受些伤罢了,但连进攻轨迹和攻击方法都瞬间逆转,这就不是受些体外伤的问题了。
这就是直接对道心的打击了,轻者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重者甚至可能怀疑被别人控制了身体。
而司理秋还偏偏就是后者。
所以他在被自己打的遍体鳞伤的同时,开始怀疑是否中了孟凡的精神类的神通,被控制了肉身。
只可惜没有任何人给予他一个正确的答案。
所以当孟凡头脑缓缓清醒过来之后,再看到的司理秋便是一个披头散发,浑身鲜血淋漓,神经兮兮的老者。
他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早已折断了五指的双手,嘴中含混不清,念念有词,早就没了之前从容随性的雍王府教习的模样。
而院中的其他人则亲眼目睹了司理秋变成这样的全过程,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一脸懵的孟凡,眼中满是惊恐,和司理秋看自己双手的眼神差不多。
这是一种无解的能力,无论是谁的对手掌握了这样的能力,可能除了惊恐之外就是绝望了。
孟凡逐渐想起来了刚才的情况,心中一惊,连忙撤掉领域,但却忍住了去检查司理秋伤势的冲动,毕竟战斗还没有结束,雍王爷身边还有一个人。
之前他使用领域多是制定一些比如不能动,或者不能使用神通之类的规则,从没想过还可以指定这种反噬的规则。
当然和之前他多用领域来防御,有一定的关系。
被撤掉领域的司理秋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惊恐地抬头看了孟凡一眼,“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这绝对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一场战斗,所有人原本都以为司理秋赢定了,孟凡恐怕在劫难逃,包括孟凡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但谁会想到孟凡垂死挣扎似的放出的一个领域,竟然给战况带来了惊天大逆转。
此时的雍王再也坐不住了,颤抖地看向最后一人,低声道:“先生可有把握胜他?”
那人摇了摇头,面色凝重,道:“若论战力,其实司教习已经胜了,但最后这一下太过诡异,我怀疑他背后有高手相助。”
“那……”雍王犹疑不定地转了转眼珠子,希冀的看向最后一人。
“对方可以隔空将司教习重伤至此,不止伤及肉身,更直接重伤道心,这不是我所能匹敌的。”那人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仿佛在述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见求援无用,雍王一改之前摇摆,犹疑的样子,满脸笑容大声对孟凡说道:“先生可就是小王多次派人前去邀请的孟凡先生?”
对于政客来说,所有的人、事、物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能打服是最好的,真要是打不服,倒也不是不能谈,只不过多许出去些利益而已。
所以所谓的犹疑不定,惊慌失措不过是给他手下们看的,让他们能够更加死心塌地地为自己服务,很明显现在不必了。
孟凡暂时收起心中的震惊,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抱歉今天有些失礼了。”
“快,快来人,叫大夫过来赶快给孟先生治伤。”雍王连忙吩咐道,好像刚知道孟凡是谁似的。
“抱歉抱歉,这下人禀报的也是不清不楚的,小王日常事务又多,怠慢先生了。”雍王满脸堆笑地陪着不是,仿佛一开始让手下和孟凡动手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般。
孟凡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任由王府的大夫帮自己处理右肋上的伤口。
片刻之后,雍王将孟凡让到正殿上座,亲手捧上一杯热茶,殷勤道:“这是小王专门安排下人在夜半月正当中的时候采摘的月献茶,早一刻则月华不足,味道清苦,晚一刻则夜寒更重,茶失其精,先生尝一下。”
孟凡双手接过,淡淡一笑,道:“多谢王爷。”内心却是安安咋舌,这是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果然王公贵族和普通百姓根本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人家喝个茶还有这么多讲究,起个名还叫月献茶,就好像是月亮敬献上来的一般。
可自己喝了那么多年的,好像就一个字——茶。
双方各自悠闲地品了一会儿月献茶,雍王才幽幽开口道:“先生的功夫着实俊美无双,我有心请先生做我的护卫军大将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孟凡仿佛被呛了一下,连咳了两声,面红耳赤道:“王爷抬爱,但凡着实不是当将军的材料,不敢……咳……不敢耽误了王爷的大军。”
“先生的本领小王是看在眼里的,说实话这大将军的位置都有些委屈先生……”雍王突然又慷慨激昂起来,“但怎奈现在逆子姒炽作乱,当务之急是要拨乱反正,剪除逆子为先皇报仇雪恨。不然小王又怎敢以区区大将军之职相邀。”
一番言论为国为民,要不是孟凡亲历了英帝传位,在奈何桥又亲眼看到英帝的生平,他恐怕都信了。
“小民就是一个山野乡民,胸无大志,此来主要是感谢雍王体谅,不再向孟家村征兵,并无他意。”孟凡懒得再和这种虚伪的人虚与委蛇,直接挑明了说。
雍王眉头一皱,面色明显冷了下来。